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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溯Ⅱ

追溯Ⅱ

“妈妈,妈妈!对不起,今天我回来晚了!”

我急匆匆的推开家的大门,一边喘着大气一边不断的道歉着…

但这次的情况,与往日并不相同,母亲并没有骂我。而是沉默着,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她的头发没有扎起来,而是如杂草般潦草而散乱的从自己的头上下垂着…

院长给的那只被布包裹着的圆柱体被我紧紧地握在手中,我四处眺望,一楼的客厅却并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

客厅中冰冷而诡异的气氛,令我不敢向母亲询问父亲的去向…

“子莉?你回来了呀?如果要找你爸的话,他现在应该在二楼的房间里…”

母亲发现了我的存在,抬起头带着苍白无力的声音冷冷的说道,仿佛为了吐出这几个字就用尽了她所有的气力。

“哦…嗯…”

(她为什么知道我要找父亲?而且,太阳都快落山了也没有第一时间叫我做饭…发生了什么事吗?妈妈今天…好奇怪呀?)

事到如今,诡异的空气是我已经不再期待父亲的归来…没走上一节楼梯似乎都是提心吊胆的…

屋外的景象也已经是黄昏了,夹层间却依旧没有开灯,凭借着天窗中所照射进来的极端微弱而昏暗的光芒向前缓缓地移动着…

长长的廊道尽头,有一扇微微向外展开的门,可能是因为光照或者是我个人视角的原因吧?我总有一种感觉,就是这里的明暗度明显比其他地方要更黑一些,令人不经有些毛骨悚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明明只是自己的爸爸回来了而已呀?但为什么…为什么总感觉像是哪个地下组织正在做什么交易一样?好奇怪啊,居然紧张起来了?)

昨夜一晚上期待着的兴奋感,竟在此时此刻化作了尽力狂压下去的恐惧感…

狂跳不已的心脏跳起的频率逐渐的升温,我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失去了光线的庇护后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出现在我的眼前,仿佛一扇通往地狱的大门,有形无形的想要将我整个人吞噬进去…

我咽了口口水,轻轻的敲了敲门…

“那个…爸?是…是你…您回来了吗?那个…院…院长生…先…有东西…要我转交给你,所以…所以您方便开一下灯,或者是出来取一下嘛?”

漆黑一片的单间里,只是朦胧的看到一个人影…可能是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了吧,但即便如此我也依然看不清父亲的容貌…

“是,吗?好孩子,拿进来就好了…”

对方这么要求的,我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照做了…

走进了这漆黑的房间,我只能大致的看到周围物品的轮廓,以及脚边一团又一团的迷之物体…

(是纸巾吗?但这个量…也太多了吧?)

我走到了那个人的面前,将手中的圆柱体递了出去,因为周围并没有开灯,我还有些想提醒他,怕他看不到。

但是,他似乎早就已经嗅到了那个东西的存在,在我递出后的那一瞬间从我手中一把夺去!然后贪婪的用鼻子**着那个东西…

“终于…终于得到了啊!!”

因为光线的缘故,没法直接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即便如此他那骇人的笑声,依旧令我战栗…

“内个…说你…真…真的还要再继续吗?我现在已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就已经站在门外了…

“当然…要继续呀!为了那个东西!这可是为了科学啊!一定!一定!自然的方法不行,那也就只能使用人工的方法了!但是距离禁令颁布的日子已经所剩不多了!我绝对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背叛了全人类发展的前途啊!”

“……这,这样嘛?那…那好吧…子莉,你先出去吧,你爸爸,可能要暂时住上一段时间了…”

母亲匆匆地把我赶了出去,当时的我很是疑惑…母亲脸上的表情明显不对——这么红润…该不会是发烧了吗?

但我依旧没有多问,只是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往床上一躺便睡下了……

那一夜,那个不为人知的房间中,不断地传来了诱人的惨叫声…客厅正中间的花瓶中所以养的玫瑰,其中的一朵也在同一个晚上,凋零了…

第二天早上,母亲并没有来叫我,也便因如此我一直睡到了早上近中午的时候…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吗?”

我看着床边的闹钟,我惊叹的有些合不拢嘴,马上冲出了房间,然而我父母亲似乎也只是刚从房间里出来而已…

(而且,似乎都很累的样子?!)

“不用多问!昨天晚上真的很刺激!所以我们的样子可能有点累,但是不碍事!”

父亲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图,有些慌慌张张的解释道。他手中拿着一只透明的类似于水杯的东西,而其中还装着一个类似于小孩一样的东西,漂浮在淡绿色的水中…

“我说你…昨天晚上太激动了啦!幸好子莉没有发现…”

母亲满脸红润,用手轻轻的捶着父亲的后背…爸爸只是苦笑地挠了挠头。

“嘛,不管怎么说,这个,还是成功了呀?哦,对了,子莉呀?你呢,很快就要当妹妹啦!”

“哦…嗯…诶诶诶诶?!”

我很快就要当妹妹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在当时我根本就不明白,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应该是这个家里的独生女吧?

自那天起我便每天的都有出去玩的机会,而每次回来的时候院长都会用一块布包着一条半透明的圆柱体让我交给父亲。

先起,我以为那可能只是水杯吧?而且还是那种运动型的水杯!

但随着日子的增长,带回来的“杯子”也越来越多,我便也终于明白了什么——那只透明的圆柱体根本就不是什么水杯,还是一只类似于装有培养液的试管东西吧?

而里面的小孩,还居然是活的?!而且竟以一个非常迅速的速度成长着!爸爸回来的那天开始,才刚过了一个星期,那个原本只有拇指大小的生物竟已经可以双腿站立并走路了!

一个星期零三天,那家伙的身高便已经和我肩膀一般高了…

这令人难以置信的生长速度,无论从哪个角度想都不对吧?但我每当我向父亲问起这件事时,他都只是沉默着移开了视线。

“这是你哥哥!你要记好了!绝对,绝对不能忘!”

当时的,我有点应付不来只好眨巴一下眼睛奇怪地看着父亲…

“那哥哥…他叫什么名字呢?”

“名字?”

“对呀!无论是谁都有自己的名字呀?比如我就叫做星辉子莉,爸爸就叫爸爸,而妈妈也就叫妈妈一样呀!所以,如果他是我的哥哥的话那应该也有自己的名字呀?”

面对孩子无邪的目光,二人愣了愣相互对视了一下,交换了下眼神点了点头…

然后,母亲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和蔼的笑着说道:

“是呀!你哥哥的名字,就叫星辉辰吧?”

“星辉……辰么?也许是一个不错的好名字呢?你说对吧?(比我小的)哥哥?”

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名字中所含有的那些其他的东西,唯一可以令我理解的可能就只有我们一家人都是以星辉开头的这富有规律的一点了吧?

“好了,你出去玩吧?我们要准备工作了!”

“哦…嗯…”

(总感觉,爸爸回来之后,妈妈的工作就变得非常忙了呀?总感觉,有些寂寞了呢?)

子莉没有多想,默默地走了出去。

家中,夫妻两人看着自己孩子离去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说…好像时间还是来不及了呀?你今天就要去了吧?那场战役?”

“嗯…对呀,你在人间所能停留的时间也已经差不多到极限了吧?”

女人默默地低下了头,带着有些颤抖的声音轻轻的点了点头…

“是这样呀?也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嘛?”

男人像是半开玩笑的调侃道,女人抱住他腰的力道变得比刚才更大了…

鼻子一酸,紧锁的眼眶下流落出一颗晶莹的泪花…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么?你怎么这么烦?!”

“呵呵…这有什么办法?我是人呐!我可不是神明呀?而且还是一个连神明都无法拯救的人呐?我的天使…”

“……什么跟什么呀…又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女人颤抖着声音说道。

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生气,她的双颊红通通的…男人宽松的笑着,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还是在祈求什么,他憨憨地说道:

“再来做一次吗?那天的事?”

女人的头发猛的跳起,像矜持的少女般羞的满身通红…

“如果,如果你想,那…那就来吧!”

仔细想想,我们之间都已经结婚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没有什么是需要多虑了的吧?

“有什么需要考虑的吗?都已经过了五年了,你怎么还是跟个孩子一样?一点都不成熟…”

子莉的父亲不以为然的调侃道,而母亲的一方却伸出手用力的按住通红的脸颊…明显看得出她想尽力的遮掩自己的脸,但也很明显,她并没有成功…

男人嘴角边露出了邪魅的一笑。

“恐怕没有什么时间再跟你耗下去了,那么…”

男人说完,便也没有再给多余的时间给她做心理准备,一把搂住她,猛地按住女人纤细的腰。

“等…唔?!”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丈夫便直接将嘴唇压了上来,还一面在口中用舌头掰开自己紧绷的樱色舌头…

(又…又不是没有过,你在害什么羞啊?可恶的家伙,你给我等好了!现在这个时候,一秒钟也不能迟疑!)

她又再一次将自己的舌头绕在了他的舌头之上,将他口中难以计量的汁液完全尽收…随着女人的小巧喉咙的微微抖动,咕嘟咕嘟全部咽了下去…

二人经过数十秒的舌头缠绕后,两人终于还是依依不舍的缓缓推移开了对方…

“你太激烈了点了啦…”

“最后一次了,别介意这么多了…”

“嗯…知道了…你再也不要来找我了,绝对…绝对呀!”

男人愣了,子莉的母亲推开了他,用灵巧的一个回头笑着看向他…

“果然…还是你的微笑最能治愈人心啊!”

直至到最后一刻,他也是这么笑的…女人的身体开始散发出金色的光芒,身体渐渐变得透明…

我知道的,天使是要回天上去的…是不可能一直一直都待在人间,这是锁在她身上的一把无形枷锁…即便我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去撬开这把锁,但直至最后一刻我也没有成功…

他低沉着头,取下了门前的大衣缓缓的向着门口移动…

他在哭吗?他在为我而哭泣吗?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再见了…”

平淡无奇的一句话从她的嘴中脱口而出,为什么你能这么平静呢?当我再次回过头时,那个家伙早已消失不见了…

“果然…是这样子吗?”

双眸下,那积蓄已久的泪花在此刻终于爆发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这种东西,会值得我去留念啊?明明…明明只是一个…明明只是一个,一个女人?可恶啊!!”

懵懵懂懂间,作为实验体的我,作为没有心脏的我,作为不完整的我…在此刻间目睹了这一切的一切…

那个男人走到了我的面前,给我穿上了一种叫衣服的东西,他按住了我的头。然后,随着脑子一阵胀痛,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从东西外面直接钻进我的大脑之中。

在即将进入昏睡之前,男人蹲在我的面前似乎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对我说道:

“你记好了,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就叫星辉辰!你今年已经七岁了!你还有一个妹妹叫做星辉子莉!你的爸爸和妈妈…早就是已经死了!带着这两箱东西去找诺·卡文修斯!”

在他离开之后,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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